为你一句温言,倾覆今生

林清和 发表在 4549 天前
** 他说,我只要抱着你,就觉得此生无憾了。就此,她为了他的一句 此生无憾,收起了她少女时期所有斑斓的梦想。 ——文/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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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南,我们下楼去公园走一下吧,我有些事情想对你说。”清和站在卧室的门前对正专注面对这电脑的的丈夫说。 “乖,你一个人下去吧,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完,听话啊。”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对着电脑继续整理着公司的报表,很迅速的敷衍完毕,他按住键盘的手不自觉的动了下,像是隐忍着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看一眼妻子的神色。 他想,要赶紧把后面两个月的工作赶在11月份之前做完,这样就可以再他们结婚2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带她去一直梦寐以求的哈尔滨看冰雕,到时候她一定会开心的叫起来吧。这段时间冷落了她,等等一定要让她好好开心一下。这样想着,他不禁微微的笑了起来,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正是傍晚时分,屋里没有开灯,外面昏黄的光线穿过阳台射进屋子,一寸寸覆盖屋内原本柔和的粉色,显的有些清寂。清和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起身默默进了客厅。看着被黑暗一寸寸吞没的屋子,和沙发上丈夫专注的背影,电脑上跃动的光影射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模糊的距离感。她忽然觉得有些悲凉,有好一段时间了,他每天都是这样忙忙碌碌,连一起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结婚快两年了吧,在这样的小县城,是没有什么蜜月旅行的,从结婚3天之后,一切就平凡的和普通夫妻再没有两样,很多书上描述的说,恋爱中的两个人,某一时刻在一起吃饭说笑,觉得安稳平淡,好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好久的老夫老妻一样,那个时刻感觉真幸福啊,恨不得此刻一夜白头,从此不再分离。这样的描述也许真的不是假话,恋爱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甜蜜的,时时刻刻都在幻想着两个人的地久天长。但是生活到底和梦想差了一步之遥,生活中的平淡是乏味而寂寞的。 清和拿了屋子钥匙转身出了门,她不想知道他的丈夫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不在了,也不想想。这几天的头晕恶心让她觉得惊惧,凭女性的直觉,她觉得很可能是怀孕了,她想起他们上一次那个无缘的孩子,觉得心情压抑的沉重,胃部更加纠结的痛了。那时候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孩子并不在计划之内。但是,为了以后她还是忍痛放弃了那个孩子。当从手术台上下来那一刻,她觉得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空洞和悲伤。父母那时才刚刚认定了他们的事情,他是无父无母的孩子,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相继过世,他一个人寄宿在舅舅家里,跟着舅舅在这个小县城里工作,凭着一种坚韧的毅力,到现在也算是少年有成了。可是清和的父母不愿意,她还在念书,而且她父母怕她跟着无父无母的他受苦。但是她不在乎,那时候年少而单纯啊,凭着一种孤勇,她为他放弃了考上的大学,甘心回来在他身边为他洗手作羹汤。因为他曾有一次抱着她说,“清和,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怕你去别的城市上学,然后一步一步的离我越来越远。我不要你在外面努力为生计奔波,只要安安心心呆在我身边,在我一伸手就可以够得着的地方就好。我只要可以抱着你,就觉得此生无憾了。”就此,她为了他的一句 此生无憾,收起了她少女时期所有斑斓的梦想。 但是现在怎么了呢?近段时间,他就开始越来越忙碌,每每她准备好了饭菜等他到午夜他却只是一个电话回来说,别等我了,我今晚有应酬,你早点睡。或者她欢天喜地的为了想和他过一个甜蜜的周末,而忙碌兴奋期待了一个星期,却在前一晚听他说,我这个周末必须得加班,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一定陪你。 ...... 这样的例子多不胜举,她很多次想抱怨或者怀疑他是否不再爱他,可是看着他每次回来一 脸疲惫的样子,什么话她都再说不出口。等待,已经变成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可是这样时日久长,她心底唯一坚信的爱已有些动摇。结婚这么久,他连孩子都没有说要,她每次提起,都被他含糊的敷衍过去。是否,他是真的不再爱她,所以连他们的孩子他也不再期待。难道真的像安意如书中形容王宝钏和薛平贵的爱情一样,再浓厚的感情,再坚定的心意,也抵挡不住时光滴水石穿。——谁也无法阻挡爱情的时过境迁,包括我们自己。 彼时是十月份了,初秋晚上的天气有一点凉意,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小姐,请问要去哪里?”“去——XX医院吧。” 该解决的早晚都要解决,逃避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她向司机说完地点就像是把此生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一样,身子一软把头抵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歪靠在了后座。司机大概也是见惯了这种面色惨白半夜出行的人,说的是医院,大概又是亲人什么的出了事吧,所以尽责的把车开的飞快。 车里一如既往的放着某某路段堵塞某某地方出了什么交通事故的广播。清和就在播音员低沉快速却毫无感情的音调里混混沌沌的睡着了,梦里好像回到了初相恋的时候,他穿一袭白衣,清朗地对着她笑,阳光很好,折射在他眼睛里,那眼睛里温柔的汪着一个小人,她就对着他好看的眸子痴痴的笑。她正想伸手走到他身边,却忽然他紧绷着脸着对着她吼,你把我们的孩子弄哪去了?你怎么是这么狠心的女人——然后甩开她就想转身离去。她委屈的想要争辩,不是你不想要的吗?可是怎么挣扎也说不出声音——正在她着急无助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声音在叫她“小姐,小姐,是这里吗?你到了。小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她恍然的睁开眼睛,是司机在叫他,窗外是顶着大大红色招牌的高楼,XX医院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忽然舍不得了,她想回去问问,如果他不要,她一个人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她咬咬下唇,转头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把车开回去——” 回去的路好像特别的快速平顺,她到了自己家的小区门口刚推开车门下车,就有一个黑影很迅速的过来把她揽在了怀里,耳边传来他着急又愤怒的声音“清和,你跑哪里去了,你不是说在下面花园转转的吗?这么晚了你不知道外面不安全吗,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里了——。”清和忍着想紧紧抱着他哭得冲动,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拥抱,“敬南,我们需要谈一谈。”她深深地吸一口气,仰脸逼退泪意,看着他的眼睛说:“敬南,我怀孕了,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那么我们离婚吧,我一个人——”她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他狠狠就握住了双肩愤怒的大吼,“你怀孕了?!你这个女人,怀孕了还不乖乖听话,你如果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办,离婚?!谁准你这么轻易就说出口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一辈子都在我身边的吗?你难道后悔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她听到这里,忽然就怔住了,她能感受到握在自己肩上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在害怕吗?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她诺诺的低头问“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你每天都那么忙,你——不爱我了所以也不想要孩子不是吗,每次说起孩子你都很不愿意提起的样子。” “唉,你这个傻女人,我哪里是不爱你了,我就是想好好工作,然后给你一个惊喜,我想在我们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带你出去玩,你之前不是很想去哈尔滨看雪的吗?11月的时候,哈尔滨应该会下雪了吧,我们去看冰雕。”说着,他把她再次温柔的揽在怀里,“笨蛋,我怎么不想要孩子呢?我好开心啊,有了孩子,我们才是一个完整的家,我每次都不提,是因为之前,之前那个孩子——宝贝,我不想再让你想起那一次,我爱你——” 清和在他温柔的声音中泪流满面,原来,爱情一直都在的,只是被自己猜疑的心给蒙蔽了原有的真实。她听到心底花开的声音,那么轻微的舒展,细致却也温柔——

后记:故事的原型是我的一个高中密友,他们在今年的10月份结了婚,不能否认故事有一部分是虚构。但是她就是那个为了他的一句此生无憾而放弃了大学以及我们的绘画梦,为了爱情倾覆了一生,甘心放低姿态,为他洗手作羹汤的人。后来我曾问过她后悔吗?她说,很遗憾放弃了青春期应该拥有的所有少女梦幻,但却不后悔,只要可以在他身边平平淡淡的一辈子,为他做一个贤妻良母,每日操持家务,抚养孩子,一生为此足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也不是童话,愿他们可以一直幸福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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