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末歇

　　酒过三旬，微醉。

　　其实我并非祈祷每个开始，而是真实的去纪念，某个末尾，多年未变。

　　虽然能保持清醒的写下此文首卷。但我，仍然是我。

　　 ——2011、8、2日起笔。

　　一、（注：献给《将爱》，献给文慧）

　　《因为爱情》。很动人的歌曲，在空无第二人的酒店回荡。在这样的世界里有机会回望自己的过去，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关于初恋的故事。有多少可爱可笑的记忆或者多少可怜可悲的絮语。

　　所谓的爱情，依然让我们开怀大笑，依然让我们独自感伤。

　　依然随时为你疯狂。

　　爱情本是追逐。你们难以逃脱七年之痒。现实的爱情不可能长存。酒杯里的红酒颠颠晃晃。你穿着他的白衬衣呼吸没有他的空气。他睡在陌生的床上窥探你的世界。他遗憾你不是为他而活。可事实，你活着不就是为了他。

　　我依旧相信，这个世界没有谁非谁不可。爱情应是生活的甜食，可当它成了你的米饭，你是否日日有胃口。人都有改变对方的欲望。不可独断。两个本是不同的个体。有幸相逢，已是值得放烟花漫天灿烂夜夜喧哗的庆祝。

　　何苦为难自己。

　　没有玫瑰花。你的眼睛却将我牢牢捆住。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电影里总有这样多的可能。

　　红色的高跟鞋掩藏不了岁月的悲哀。当他看见的你不是他记忆的你，当岁月磨掉了你的单纯，当世俗让你的欲望变得不知廉耻，当他亲吻你的时候你们的距离已不再是身体。他还会爱你么。

　　你们的画面一幕一幕的落下雨来。过去就是过去的事情，谁都不能往回走，谁也别往回看。

　　好吧。

　　你们一个一个走进婚姻的殿堂。我却依旧把时间停在当初白衣飘飘的年代。

　　人生若只如初见。却道故人心易变。

　　很多年以后。他依旧记得你的喜好。他的足迹流浪在没有你的每一个梦想里。你的梦想被你出轨的丈夫击碎，你伪装着和这个世界宣战。他守护你，你却知道自己已不能再干净的和他相约神秘树。即使他的电话号码你已经烂熟于心。错过了，是不是就不能再重来。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将爱情进行到底。并不是一定要在你的身边。我的心上永远都有你的一片净土，任何人不可侵犯。我为了这片净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如果当初我们坚持了下去。没有如果。

　　我知道不管你在哪，你都知道我的爱。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的爱情有多少种可能。我从来不知道。

　　你的手温暖无比。

　　我竟然这么害怕失去这样的温度。

　　又一次牵强的想法，牵强的想到她比烟花寂寞中的徐佐子和姚晶。

　　再独立的女人也需要依靠。成为作者，被万千读者喜爱，成为女强人，又如何。没有人爱多可悲。徐佐子最后的选择聪明无比。生活在现实中的女人终究会输给现实。收敛不羁和烂漫，为一个男人洗衣做饭。

　　茫茫人海之中，谁赐予这样一个男人。

　　眼见不再为实。心里的寂寞无人可知。

　　烟花再美。敌不过一盏灯。

　　天边最远的一朵云，你看，它像谁的脸。

　　在七夕即将到来的日子里，我一直不停地问自己。想要的究竟是如何的爱情。问到自己的心里也没了底气。爱情的本质不应该是快乐么。可为何我越来越不知道。如果21岁便就要丧失爱情的能力，会不会有些可怕。即使我一直有爱。可有的时候你会厌倦我，讨厌我，我便是厌倦自己的。没有谁可以伤害的了谁。也没有谁能伤的起谁。一个人的心就那么一丁点大，要装那么多的生活，岁月，记忆，人物，哪里还有时间去装药物治疗伤口。就任它去吧。不必在意他人对你的承诺，一句话说得容易做起来那么难，顾虑那么多。没有期待便是不会失望的。有那么一个在我诗情画意疲倦后的怀抱我已是非常知足。

　　梨花满地不开门。这句词，说的及是。

　　是否当我爱你，爱到献出整个生命，才叫痴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二、

　　七月注定是用来怀念的。

　　过得很漫长。很疲惫。

　　想念和压力像这剧烈的阳光无孔不入，张扬过市。

　　一些无谓的委屈实属小题大做了吧。真是不知足的坏男人。

　　一些期待的见面依旧如故，可是越来越学会把热爱隐藏在心里最深处。

　　越来越沉。

　　走在右边的你，是否早已藏进我的心里。

　　不停的下雨。那样大的风，那样响的雷。我辗转难眠，默然悲伤。

　　你的手牵着我安稳入睡，不管是否在我的手上。

　　一片漆黑里我看到你明亮的眼睛。

　　与好友饮酒，与姐妹兄弟饮酒，我未喝很多，为何会觉得醉。

　　这样的放肆真好。彼此活的那么虚伪，却为这虚伪假装愉悦。幸好当我们只有彼此时，我们那样真诚。

　　恍然觉得甘雨已经长大，这样的感觉就像真实的看到自己的足迹。

　　就像小殷老婆肚子里面的新生命一般，就像万众期待的我的侄儿，时间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不经意，我们已经有了那么多的责任。

　　一直无所畏惧。

　　回家的路上的雨水浸湿了路面，很喜欢下雨开车。

　　废弃的院墙从车窗掠过。不是么，曾经期待的成为假象，曾经美好的成为风景，曾经欢愉的成为纪念。

　　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春宴》应该上市了吧。

　　八月终于来了。

　　亲爱的，我知道你一直很勇敢。

　　我一直与你同在。

　　三、

　　可能是越发老了的缘故，一些事情好像有曾发生，却觉得已经太是久远。

　　辗转几个城市的行程已经远去，身体的疲惫却还完全没有适应。从湖北到湖南，从湖南回到湖北再到江苏，心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回来腾空，何等难事？

　　城市的繁华让我几乎有窒息的感觉。除了房子，就是人。形形色色，十个人说着十种话。每个人的周围都充斥着陌生人，每个人都仅仅拥有自己。

　　看见房间里空无一人，没有笑脸和伤悲，我忽然觉得庆幸无比。

　　世界一团热闹。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人。个人觉得各个城市间还是有些看头，毕竟我们的眼界还太窄。

　　当你们在灿烂的笑时，我的心也明朗起来。你们都是如此执着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老天一定会眷顾。我很放心。而此刻，我也在另一个天空下种植自己的爱情。

　　她依旧调皮。我的她在旁边，很温柔。

　　我觉得很幸福。

　　给我的亲爱的你们寄了心中的明信片。祝愿父母长寿平安，祝愿弟弟妹妹快乐健康，祝愿爹妈白头偕老，祝愿朋友们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也给自己写了一封信，祝愿自己一直有梦想，有希望。

　　我们一起写下心愿，明年这个时候，我们是否还彼此守护。看一看，年岁的残酷，在我们的身上，能印证多少的情感。

　　明年这个时候，会是怎样的风景。

　　沿途的天无比的蓝，夜无比的深邃。

　　在艰辛和坚强的路上，一直感觉有一朵云在我的头顶上，不管走过多少了，跨过多少桥，你一直在我心上。

　　美丽的景色总是很美，即使是飞机翼下的白云，火车窗边的稻香。让人的心安静下来。太阳当头，表情却是舒适的。这样的感觉，失去的已经太久。

　　西北湖的荷花，西北湖的风，眼睛里的江岸河畔。希望忽然暴雨，打湿了所有的悲伤。

　　没有去乌镇，凤凰。这个地方不属于我。那是我曾经多么渴望的地方。当真正触手可及时，却又是犹豫。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大多数时候凭的仅仅是直觉。

　　青春就像赌注，爱情也是如此。

　　有的时候选择是一刹那的事情。但思考足够一生。对或者不对，什么是定义呢。以为愚昧，却清醒的不得了。貌似清醒，却也糊涂一世。快乐的意义太模糊。冷暖自知。

　　只是我已经选择了，就算心里的空缺足够掩埋我，我也要大步向前走。

　　就像我没有去乌镇。最美好的期待就留在梦中吧。

　　一眼万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是武汉好。

　　回家真好。只是不在身边。

　　既然每个人都觉得各自的人生如此艰难。

　　有些事情就不必拆穿。

　　就这样吧。旅行的意义从未结束过。

　　四、

　　我下班回房间。打开小小的房间的门。我在车上坐了五分钟才进酒店，没有人能了解我忽然想养狗的原因，我害怕自己和自己说话会上瘾。

　　我从抗拒和同事一起吃饭生活到现在已经喜欢。我看着大家说话，就觉得自己也喝了好多酒，我和他们一起在高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话说得真好。

　　我烤了两串烧烤。我曾为了某些事情而坚持写作，我曾想做个最坏的男人，我曾听着音乐就能感动共鸣，我曾以为自己可以谱上另外一曲梁祝。

　　我曾经的梦想却不见了。

　　我梦见我考公务员考试，我梦见发洪水，我梦见十一月的肖邦，我梦见七夕的锦里，我梦见夜晚的琴台路，我梦见彩虹桥上我的自行车，我梦见初中的银杏树，我梦见重庆的夜景，我梦见有我在奔跑的绿茵场地。

　　我曾经的梦想却不见了。

　　我曾以为我带上了框架眼镜，这个世界会变得更清楚。

　　我曾在后台紧张的不停上厕所，我曾在聚光灯下闪闪我的心事，而现在，什么是我的心事，什么是我的紧张。

　　我曾开车在高速公路上，感觉转弯以后就会没有路了。我曾坐着的士在湘江的河边，却怎么走也走不到河对面。

　　我的梦想，走得到么。我只能慢慢拾起。

　　曾经听那些感动歌曲听到痴迷，在我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上，为他们欢呼喝彩。

　　现在的一首歌，怎样打动我的心。后来的后来，明天的明天。

　　偶像的本来面目让人惊讶。就像生活的背后。

　　我已不是小孩。

　　最近开始掉很多头发。最近忽然很想尝尝喝醉的滋味。最近忽然很想打一个耳洞。最近忽然很想念我一直迷恋的艾丁格。

　　我一直好想念江津。

　　在哪一个周末，三天的时间就够了。

　　现在，难道工作不是我的全部么？

　　听到吉他声一响起，我的伪装就全然崩溃。

　　我真的很爱这个世界，就是常常被这个世界淹没了。

　　一个梦终究要醒来。不管它做的怎么样，美丽和丑陋是相对的。

　　一个月的时间，就够了。

　　22岁开始怀念，好做作。

　　看了《老男孩》好感动。确实很感动。因为我也曾经有过自己那未曾绽放就已凋零的青春。因为我们也从18岁走到了现在。听十年前的歌，动力火车的嘶哑，歌词写得极是。

　　生活一直在继续着。有的时候一点小小的惊喜就足够让我欢天喜地。明年的一切是不值得期待的，没有花瓣没有安全感，我离开校园已经好久好久。

　　可我还是继续写着这些给自己的话，可我还是会听见音乐就有被穿透过的冲动。

　　那天回到高中的学校，江大的路那么美，怎么当时没有发觉呢。神户牛排里面坐着那样年轻的面孔，装修也已经全部改变了。我们吃着宵夜欢笑着，我们在网吧渡过我们的考试前夜，我们在凌晨五点坐到台阶上背书，我们在KTV唱《晴天》，我们一起去操场跑步，我们一起去食堂抢饭。

　　但现在呢，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了。

　　风吹的声音好大。叶子哗哗作响。

　　世界太残忍，即使我停止心思，即使我沉浸在某个夜晚的美丽，即使我的思念被回忆全部侵蚀，即使我不愿往前走，但这个世界啊，就这样拉扯着我，大步向前。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我得一直往前走。

　　我是你心上的一颗朱砂痣，或是你窗前明月光。

　　我何尝不想念你。而你却很少听懂我的想念。你若不知我。我又为何。

　　我能做得不外乎就是无休止的克制，克制。

　　南柯一梦。

　　我们要带上面具了，我们要喝酒了，我们要应酬了，我们要像模像样的说话了，我们要拍马屁了，我们要把情绪戒掉了，我们要把感情放在心里面了，我们要不得不长大了，我们要不得不担当了，我们要不得不收敛自己了。

　　幸好，我们都过得不错。

　　至少看起来是吧。

　　错过了大好的青春岁月。

　　而你又错过了多少。

　　真傻，谁没青春过呢。

　　五、

　　当八月已经走过一半，而我也足够安静的时候。我想到的场景，竟然会是这样一种心情。

　　不可否认的是，阳光有些耀眼。但并不足以温暖到每一个地方。

　　距离去年8月18日已经一年。悲哀不是位置的转变，不是那些和我去年一样的面孔，不是关于梦想，不是渗透虚伪。

　　仅仅，我心里就这样被哀伤包围。

　　何尝不是曾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手里的计时器一分一秒，变成小刀。

　　若不是，怎样保护自己。

　　渐渐发现一些不愿面对的事情。每个人都是无辜的。早有心里准备，无关自己，却感觉深刻。

　　有时的确会在一夜长大。

　　突然想怀旧一般的去看看老电影，听听老唱盘。

　　《东邪西毒》，很早很早之前就看过的电影了。

　　有很多东西都能令我们共鸣，让我们共同追忆，共同悼念。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有重温过这部电影，可是当中的情节却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欧阳峰：每次下雨，我就会想起一个人，

　　她曾经很喜欢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

　　每次我要离开她远行的时候，天都会下雨，

　　她说是因为她不高兴。后来她嫁给了我哥哥，

　　她结婚那天，我离开了白驼山。

　　那一年，月光依稀。桃花正浓。美人黑发香气扑鼻，染尽些许红尘的白衣。

　　一笑醉过烟花夕阳，美过晚霞落雪。

　　岁月如荒沙，兮日可想携手天涯海角，并辔纵马，共苦江湖。

　　讣闻陌路，或冷眼看尽新人对拜。

　　红烛夜。

　　一场大雨如赌注，并非一生幸福。

　　隔世经年的梦，西北的风，袭破一季花期。

　　也罢，且看谁输谁赢。

　　欧阳峰：有句话，过了今天晚上我再也不会说。

　　你跟不跟我走！

　　大嫂：不跟！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嫂子。

　　以后可以拉我手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哥哥，其他的人没有资格！

　　明明花前影成双，却话凄凉。

　　道不完秋叶枯荣清风九重，翩翩尘沙。

　　不顾回首吧，转身而去吧。

　　谁还念叨春去春会再来，不放下。

　　放下吧，一生一世不理朝夕不放弃。

　　许是口是心非，定是依旧爱着她，还是令所有人抑琢磨不透的自己啊。

　　是谁说这一季花期来的太晚。是谁说白驼山的桃花香艳余温。是谁感叹着那些过往可以全部笑忘。

　　又是谁，在黄沙漫天的大漠，掬水碎月，向西眺望。

　　欧阳峰：立春之后，很快就到了惊蛰。

　　每年这个时候会有位朋友来看我，但是他今年没有来。

　　没多久，我收到一封白驼山来的信，我大嫂在两年前的秋天,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了。

　　欧阳峰：那天晚上我忽然之间很想喝酒，结果我喝了那半坛“醉生梦死”，好像平常一样，我继续做我的生意。

　　苍鹰嘶鸣，只为你笼住一缕微凉。

　　雕刻的古拙的月光，何必看穿我心暗殇，何需铭记别后多怨恨。

　　来去时的路殊途，却不同归。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是今生相守，或来生相伴。

　　当年转身去，谜题你依然不解。

　　半饮半倚，一封泛黄褶皱的信，一把演绎悲欢的剑。

　　你是涅槃，或是我需重生。花不语，沙未散，南燕北往。

　　把你藏温心湾，邪想湮没远方。

　　欧阳峰：往后的几个晚上，我做的是同一个梦，我梦见我家乡的桃花开了。

　　我忽然间想起，原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回去白驼山了。

　　断魂时风声似血，日落月起。黑鸦枯枝，残树。

　　算尽人心算不出天意，燃去一片旧业小篆熏风昨日。

　　是无牵挂，是无羁绊，是浪子，是洒脱。

　　还是深醉不答。

　　梦中的可人，嗔恋的眉目。早已入骨。

　　半生岁月作茧自缚，仅仅一段苦情亦短于朝花。

　　大漠孤烟不见，老树败残，我不愿醒悟。

　　醉生梦死也罢，痛彻心扉也罢，是怀念是铭记，我愿做随你葬下的一粒尘埃。

　　或是你钟情的一朵桃花。

　　寂夜碧云，岁月最美。

　　欧阳峰：没有事的时候，我会望向白驼山，我清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在那边等着我。

　　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

　　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我深刻的知晓盲人武士说：曾有人告诉我从伤口喷出的血如风声一般好听，没想到第一次听到，却是自己的。

　　我深刻的知晓洪七说：谁说行走江湖不能带老婆。事在人为。

　　我深刻的明白桃花为什么在马背上哭的很伤心。

　　我深刻的明白黄昏时慕容嫣那般孤独的眼眸。

　　而最深刻的，还是欧阳锋那一段一段的独白，大嫂那桃花劫难之时的面容。

　　尘沙弥漫的大漠，风吹雨侵飘曳的草庐，风尘仆仆的面容，都太容易将我们带入另一个空间。

　　苍凉，悲伤，不离不弃也无法诠释的情景。当星爷大话西游中的音乐响起时。

　　年少时的他，以为爱就可以，不用说出口，可是不说出口，她又怎会知道呢。

　　终于有一天，当他想要开口说这句话时，却再也无人倾听了。

　　在那些佳人远去的岁月中，他是否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一遍的用思念描述她如水一般的面容。在那些天地萧瑟的岁月中，他是否会在孤独落寞时一次一次重演当时的情景，只恨没有早早说出那句话。

　　是骄傲还是胆怯？可是，这一切，终将逝去。桃花已逝，斯人已逝，只剩一个孤决的背影，用梦中的温暖来支撑余生，守着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黄药师在戏中为自己伤怀，而我在戏外为欧阳锋伤怀。

　　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无数事情，比如梦和醒来。

　　在梦里被猛虎咬了一口，醒来的疼痛却是自己给自己的。

　　许我向你看，每夜梦里我总是向你看。

　　原来从多年前，我就已经开始了解爱的残酷，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这就是爱。

　　你们说我狂妄，说我过于自信，说我自负，说我现实，说我心狠手辣。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我不会介意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而有一些人永远都不会嫉妒，因为他太骄傲。

　　直到多年后，我依旧在不同的地方，蹲着回忆，守着那时的刹那花开，独自渴望，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六、

　　周日的午间，独自醒来，帘外的阳光随着风阵阵扑入房间，明灭不定。

　　传说中的冷空气和阴雨天气，还是不知所踪。辗转几遍决定起身，小童们在楼下咿呀玩耍，想起我遥远的童年时光。当时煞有介事的种种，在成年人的眼里不过小小儿戏，但那是多么诚挚认真没有折扣的悲喜。

　　来办公室上网，一位朋友出来问我，近来还好么？我说，明显还活着。互相交换一番近况，心里云淡风轻般的平静。

　　他说没有人对酒，颇感百无聊赖，我心里笑说原来我还是很好的对手。

　　他说，少了父母的支持，现在只能抽10块钱的烟了，真难受。

　　我说，我还是比你强那么一点点，抽18块的。

　　他说，中华咧，玉溪咧，他们都去哪啦？

　　我说，铅华淡尽，青春不再啊，他们都渐渐远去了。

　　他说，好惨呐。

　　我说，也不见得啊，心里反而舒服。

　　曾经的朋友，对我来说就像曾经的恋人一般，再面对时这般无风无浪，言笑晏晏，所有波折都不会对他提起。

　　不知怎么，最近什么事也这样淡淡的。在某篇文字里看到一句话，说期待，若是没有实现，其实也不过是和现在没有两样，不如将它擦拭干净，摆在阳光可以照耀得到的高处，感觉不到幸福时，再靠近些看看——这句话实在很有明显性的高度。

　　其实我何必患得患失，那些本来就捕风捉影的希望，若让它们左右了我的悲喜，生命里再没有快乐可言，所以虚无缥缈，所以乍喜乍愁，都是因为寄托了太多太沉重的期望。都不必的。

　　静静观望可也。如涧中清水，自高而低蜿蜒而来，其实也只是顺势而为那么简单，若说激越跳跶或是波澜不惊，都是观者心里的反照，与事实何关？流水无思，天道使然。

　　什么弃我去者，什么乱我心者。一阵清风便可以抚平。以前我常困于种种烦恼，感慨心灵的平静无法企及，其实似乎也并不甚难。只需抛掉所谓得失，静静自省，灵台自然一片澄明。

　　非工作时间不再注意形象，不再喷泼些啫喱水之类，镜中平淡的脸表情安静。不再介意是否英俊潇洒，不再介意是否有更多人爱我。

　　而我爱的，就是粗茶淡饭，清汤挂面。

　　发个短信给你，说，今天天气很好。

　　七、

　　你说你舍不得，你说你想念，你说你夜夜做梦，你说你日日纠结。

　　你说平安夜你曾拉着他的手。你们围着圣诞老人的塑像祈祷，你在纸条上写下心愿。

　　那又如何。我对你这样残酷的说。

　　他的手隔着他的手套，你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他的祈祷写在他的秘密里，秘密里没有你。

　　你留下你的第一滴泪。

　　你说你曾那样痴狂过，你说你曾那样牵挂着，你说这样的痴狂太狂妄，你说这样的牵挂太费神。

　　你说他曾温暖的说你乖，你说他曾给你做了一碗牛肉汤。

　　可，那又如何。我对你这样冷漠的说。

　　他的温暖转瞬即逝，那一碗看似美味的汤里有多少你的眼泪。

　　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细细记得，你说的每一件事他都不会在意。

　　你们越来越淡，你们的话越来越少。

　　你说时间太可怕，你说距离太伤人，你说你好心疼。

　　他说你不提，一切就都像没有发生过。

　　你的熊猫眼。你的轻声吟。你的神经质。

　　那所有不关于他的你的一切。

　　你说你渴望他抱抱你。你说你只想问问他当你作什么。你说就算谈一天恋爱也知足。

　　你说灯火阑珊处他的背影是你的岁月悠悠。

　　可，那又怎样。

　　他还是没有告诉你。他还是没有拥抱你。

　　他还是不会拉着你的手给你买冰激凌。他还是没有送你你曾念叨的饰品。

　　他不爱你。我反复冷酷的提醒。

　　他不爱你。这是你的尊严换回的教训。

　　你的自由是他还是你的祭奠。

　　你的爱或不爱与谁何干。

　　缘分天注定。老天在入眠。

　　你说你恨他。像是拔河一般的拉扯。理性和情感。欲望和克制。

　　你渐渐失去他的消息。他的委婉就像一株仙人掌。

　　刺得你满身疼。却看不见伤口。你只是疲惫了。

　　你不断让自己离开。你不停让自己陷入。

　　傻瓜，是时候放弃了。

　　他的时间不属于你，哪怕一点点。

　　你渐渐入眠。呼吸越来越弱。你的脸上还有淡淡痕迹。我心疼为你擦拭。

　　那又如何。我是否能替你填充你心里的空洞。

　　你怎会对自己这样残忍。

　　你拉拉被子。

　　是不是，好冷。

　　曾经筑造的坚强，瞧不起渺小悲哀的情绪。

　　泥土般的保护壳，罩不住任意流淌的魂灵。

　　是我太自负，是我太张狂。是我此生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