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空不死》

回光永不返照 发表在 4778 天前
http://s2.sinaimg.cn/middle/65a17088ga632564d7cf1&690



如果天空不死



九月,带着凉风的阳光像带疼的微笑、明媚温柔却脆若薄冰。跟我踽踽走过清晨与黄昏时一成不变的面部表情一样不堪一击,那些悲调的小诗、荒诞的悲剧、混浊的音乐,如同我内心的造作一样不合时宜的公开陈列,尽管我的掩示在无人审察的时显得那么枉费心思、那么徒劳无功,我也始终如一的进行着一个欺骗与自我欺骗的过程,像一具木偶一样紧敛喜怒,脸无表情,机械式的朝晚作息,日复一日,最后,瓦解于每一次不经大脑的冲动和每一次肆无忌禅的笑容之下。

时间用温柔的暴力将暂缓的疼痛轻轻捏碎,人总要孤独而坚强的活着,人的喜怒哀乐总要随波逐流。等无数个醒来的梦里世界灰蒙,把我一口吞掉的黑暗深处又有几种色彩。宇宙的荒凉漫延在随时会垮掉的思维里,而后片片破碎成一种黑暗潮湿却力量强大的情绪,我们把这种情绪叫绝望。有过一段时间,我就曾将自己看做一个绝望而孤独的人,一个注定郁郁而终的人,也曾经将自己锁闭于狭小而幽深的房间里写一些晦涩阴暗而毫无意义的文字,做一些无关痛痒的梦。其实到头来那些拼死坚定的信念一根稻草就可以压垮。你把我所有的浑噩光阴由上往下一纸铺开,罗列出的瞬息宇宙就是黄金证词:我故做冷漠的人、我无端哭泣的人、我绝望窒息的人,我甚至在午夜来临之前聆听到它们支离破碎的声音。继而将五官之上的所有表情挤入皮肤之下的汹涌的血液内,流淌进心脏的至深处。这是我自以为瞒天过海的方式。

九月天空依旧灰蒙,像整座城市的灰逼上天空。这座灰蒙的城市渐渐缺少激情,奇遇,有的只是机械轮转的生命。仿若巨大的舞台剧上随处可见皮笑肉不笑的龙套演员,等闲时光被哪一只机关算尽的手紧紧抓牢,站在整座城市的背景下操控生活。以至于越来越多的访问交谈变成无可奉告,越来越多的聚会就餐变成无话可说,我们都用精心编排的动作、干练简洁的语言精准的应对着一切,甚至包括爱情、包括生命。

在那些漫长而挣扎的时光里,连我从内心深处偷来仅存的一点点激情也消耗殆尽了。因而,等所有悲剧失去煽情的意义,我会消失的,我会无影无踪。那些的阴暗情绪从我瞳孔内部扭曲美学,至使天空依旧灰蒙,风景依旧凄凉。我甚至不记得多久以前,从天空往下,那些电线切割的地方不是没有我的藏身之所,而是我早已被艳丽丛生光芒四射的昼夜颠倒得分不清黑白,看不清你我,我的良知从极度的欢娱与悲恸、极度的高贵与卑劣中源源诞生,然后大义凛然像挽救世界一样挽救我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人流在挤,道路不变。地铁与城市在适应人类的手型,电线与高楼在排挤着远离的天空。在这些我徒劳无功和插不上嘴的地方,你不能责怪我保持沉默。我开始从掩饰身边的一件件须臾小事,直到我整个人被打上虚假的标签。其实欺骗并非目的,我只想从半明半昧半睡半醒的生活里给自己多找一个不悲天悯人的理由,多找一个坚强的活法。要放弃王位,去做铁石心肠的船长。

我想把还一息尚存的善意深深埋藏,好让我在下一个有生之年里有所期望。那些郁是单薄的生命里薪火相传的珍宝,比如信仰。在那些污浊丑陋阴暗的花儿早已枯萎时,请脱掉满身血污的厚重伪装,找一处身外之物存放所有的希冀与愿望。就像所有的诗人都幻想过飞翔,接近天空,为了更好的凝望。而天空就是我寄宿灵魂与愿望的身外之物,是我无数次怀想模糊往日的地方,即使在今天它依旧灰蒙。如果有可能,我仍愿做一位飞翔的诗人,如果天空不死,我光芒万丈的记忆终将归来。


  • 回复(10)
  • 阅读(70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