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索

时光当铺官方号 发表在 4676 天前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南歌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温润玉公子、翩跹俏佳人。那相携出现在茶楼门口的璧人、深深灼了她的眼…北望,你瘦了。不过看来你过的很好。南歌的指甲抓破了她的手,手疼却也比不上想念疼。你过的好,我便不打扰。西凉顺着南歌的目光看过去,蓦地一怔。却是不动声色的说:茶也喝完了,咱们回吧,下午还有事情呢。

   出了茶楼阳光依旧静好。

   “你们回吧,我突然想起,上午逛的时候看到一把古剑,你们知道的——老爷子喜欢收藏那个,我去买给他”“我陪你去,南歌”东梨说着便过来拉南歌的手。南歌迅速把手放到背后。“别介,我自己就成了。这剑我可是势在必得,用它啊应当能和老头子交换十天半月的清闲。你们啊,可不要太羡慕我。”说完看也不看他们,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西凉看着南歌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慕西凉,你气死我吧。刚在茶楼我还没喝完,你就要走。现在又走这么快,你……你赶着投胎啊,你,跑什么你跑。最好别让我追上你哼……”

   转过身。南歌的泪便再也忍不住了。北望,三年了,我想过千百次的重逢。却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你已有伊人相伴。我以为没有我,你便不会再爱。你会和我一样,一直一个人,然后等我们相遇的缘分。是我过高估计了我在你心中的份量,还是过低估计了时间的力量。可是、你说过的有些人一生只爱一次。比如,我们。

   思绪顺着记忆的桥,飘向小时候。

   十二岁那年。师父于众多少年中挑出最优秀的三个、分别赐名:顾北望、寂南歌、苏东梨。和他儿子慕西凉由他亲自指导成为他的嫡传徒弟。师父慕云天,是当时名动天下的第一杀手。师父说:做一名合格的杀手,就要学会冷血、绝情。可是,你们先是一个人,次才是一名杀手。对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狠。对自己人,必须做到义薄云天互相扶持。

   那时候,四人却不似日后那般和睦的。西凉讨厌南歌,那丫头清冷淡漠的样子,令他很不舒服。心里莫名有把火,于是训练时故意在师父不在的时候,暗算她。偷偷拿走师父发的剑,害她被师父罚。偶尔还会让他的随从慕风,在她被子里放些“小宠物”。每次北望都会制止他,两个好朋友,轻则吵架、重则打架。而南歌从不反抗什么、也不向师父告状。就当没他那人、没那回事。日子久了,西凉也觉得无趣。于是,不耐的对慕风挥了挥手,她啊、爱干嘛干嘛,随她去吧。

   那天西凉和北望刚练完剑。突然、一阵琴声行云流水般传过来。琴音偶尔有淡淡的愁绪,却并不颓废。偶尔有淡淡的喜悦,却并不张扬。给人一种:行到水尽处,坐看云起时的淡然超脱之感。

   “是谁在弹琴呢?”西凉疑惑到。“听这琴音的感觉到象南歌”北望凝视琴声传来的方向笑着说。“她?哪里弹的出这样高妙的琴。我看不象她。到象东梨,慕风去看看。”一会,慕风回来:“少主、的确是南姑娘弹的。不过……”“怎么?”“不过,她弹的是凉亭里夫人的琴。”“什么?!”西凉发狂了。“她……她居然随便动娘的遗物。她懂不懂规矩,吃了豹子胆了她。怎么不阻止她?”“可是,少主吩咐过,她爱干嘛干嘛随她去。”“我……”“啊?我有说过么?”呃,貌似说过。“可……可我并不是说,她可以为所欲为,只是不在整她而已。北望,你说这个南歌怎么这么……嗯?他人呢??”“走了!”“走了?什么时候走的。”“琴音一停就走了。”

   北望赶到亭子的时候,师父已经在那了。南歌并不知道那是师娘遗物,只是发现这里很幽静、又无意间发现那琴。便弹了一曲。虽是无心却也走到禁地,仍免不了被罚跪。北望替南歌求情,也一并被罚。自那次后南歌北望便走的近了。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经过时间的洗礼,活泼的少年变成了稳重的青年。

   西凉对南歌也不再敌视.四人真正做到了师父希望的相互扶持.彼时,他们早已成名.东西南北四大杀手几乎青出于蓝.但江湖人却无人知其姓名,无人见其真颜。

   竹马青梅的北望与南歌也终于走到了一起。

   北望与南歌喜欢在日暮时分登上沧山,并肩看夕阳。北望静静的坐在草地上,雪白的长袍披散开来。如同雪地一样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南歌便会走过去,静静的靠在他肩上。两人就这样坐到天明。南歌爱抚琴,北望爱吹箫。一有空闲便琴箫合奏他们的曲子《秋千索》。南歌谱的曲,北望填的词。

   斜辉脉脉落霞飞,形如水,影亦相随.掠痕微褪芳红萃.剩几笔,晚晴眉.不恨天涯共卿醉,时虽暮,却有云杯.人生若永如初见,换千古,莫相催。南歌的声音并不柔美,然而这曲《秋千索》唱起来却是颇有味道。有了爱情,他们便再也不想当杀手了。再不似最初那般心无牵挂。赌不起也不敢赌。

   北望轻轻拥着南歌。“南儿,终有一天我会带你去一切你想去的地方,听风望月、踏雪寻梅、围炉煮酒、焚香抚琴……过一切我们想过的生活。”他们知道若和师父说,师父不会阻碍他们离开。可是师父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没办法弃师父而去。。。

   那次,北望接的任务是刺杀江湖排名第七的玉惜林。南歌担心北望便去寻他。眼看着剑就要刺到重伤的北望,她知此剑势不可挡,只得抱过北望往旁边一闪。北望躲过了,剑却刺进南歌肩上。“南儿……”北望红了双眼,以重伤之躯手仞玉惜林。

   南歌的伤刚刚好。北望便拉着她求师父许他们离开。师父听闻却并不惊讶,只道:“江湖中人都说老夫爱钱、冷血已成魔,可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有多高尚么?信仰不同罢了,孰对孰又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着。你们去吧,不过仇家太多千万保重,下了山师父也护不了你们了……”南歌北望重重的给师父叩了三个头。“也请师父务必保重”都落了泪,许多话在这个亦师亦父的老人面前都是苍白的……

   他们一直知道,师父一生很不容易。师父爱钱。却不是没有原因的。昔年,师娘身染沉疴,却苦于无钱医治。那日师娘顽疾恶化,师父在郎中门前跪了三天。却没能打动只认钱不认人的黑心郎中。最后师娘逝于郎中门前。师父恨死那郎中。盛怒下杀了他,自此、师父凭精湛的武功做了一名杀手。郎中救人他便杀人。后又在沧山创立杀手组织【碧云天】一直到现在……

   北望南歌离开前一晚,东梨抱着南歌哭了好久。“南歌,为什么非要离开呢?在沧山你和北望也一样可以在一起的啊。”东梨眼角依然挂着泪珠,看向南歌眼里全是不满。“丫头,我、我们已经不是一名合格的杀手了,在也做不到了无牵挂。若你不想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挂掉、就许我们离开吧”南歌声音闷闷的,显然也哭过,却故作轻松的说。“等你和西凉在一起了,就劝师父解散【碧云天】吧。”,“说什么呢”东梨白了南歌一眼,脸颊却飞起两片红云。“什么说什么,说正事、说好事呢。”……

   隔壁。月光冷然、房间静寂。西凉北望围桌而坐。“一定、要走么?”西凉直直看向北望,声音波澜不惊。“我必须给南儿安定的生活”北望看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坚定。西凉饮尽杯中酒,“笑话,沧山不安定。”“西凉,终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爱上一个人,然后、你便懂了。”北望幽幽道。“呵呵,也许吧。”西凉笑的很勉强。

   清晨,南歌和东梨刚刚睡着。便被北望敲门声惊醒。“南儿,师父说有个任务是刺杀漠北双绝,定金已收了。他又负了伤,恐西凉东梨完成任务有困难。所以……要我和西凉去,胜算大些。”“可是……”南歌莫名的害怕,“乖,没事的。等我回来。”北望说完转身,再不给南歌可是的机会。

  一整天。南歌都在担心北望。负伤是肯定的了,怕是要耽搁几天了。只是千万别伤太重。日暮时分,重伤的西凉带着浑身青紫昏迷不醒的北望回来了。北望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看着浑身是血的北望,南歌心疼死了。南歌拖着颤抖的双腿跑过去抱住他,“北望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师父看到也一下白了脸色,“南丫头,莫哭。北望中了漠北双绝的毒。慕风备车,你等速速前往无忧谷寻神医吴忧。当世只有他可解此毒。”

  南歌和慕风正要走,却见西凉摇摇晃晃拦住了马车。不顾重伤说什么都要同行。南歌无耐,只得由他。慕风驾着马车,南歌便在车里给北望西凉处理伤口。南歌早已不似最初见到中毒的北望时的心情了。她确信北望会好的,而她不能倒她还要照顾他。快马加鞭原本三个日夜的路程,两个日一夜便到了。赶到无忧谷时,天已黑了下来。可门口的小僮说“师父闭关,不见任何人。”“可是我们真的急,病人怕是等不了,麻烦这位小哥帮忙通禀一声。”慕风说着便掏出十两银子塞给那个小僮。“好吧,看在你们远路而来的份上。我去知会师父一声。”

  等待是最漫长的。南歌觉得这会比在马车上赶路的时间还长。一会小僮回来说,“抱歉,师父不愿相见。”也许是收了慕风银子的缘故,小僮说“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决绝,你们还是回吧。”“不。”南歌出声,“我不走”。说罢跪在地上,“除非吴前辈同意救他”小僮无奈,只得让慕风把昏迷的北望和西凉分别背进客房。而南歌和慕风就在吴忧门前跪了一宿。南歌和慕风都是两天两夜没合眼,心发慌腿发软。

  第二天早上。吴忧终于同意见他们。吴忧并不高大,但在南歌看来却宛如天神一样的存在。他是北望唯一的希望。西凉见到吴忧立刻抱拳到:“前辈,求您救救我师弟,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南歌也行了礼,“前辈,求您救救他,南歌愿衔环结草报您大恩。”吴忧只是淡淡道:“同意见你们,不是说我要救他。而是看你们跪了一个晚上。你们回吧,他中毒太深。老夫、无力回天。”“不,前辈您是神医,您一定有办法的。”南歌跪了下来“求您想想办法”。“是阿,前辈。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西凉也跪了下来,并给慕风使了个眼色。“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慕风拿出五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也跪了下来。“若前辈医好我家少爷,小的另有薄礼也会奉上。”。“莫要在说了,你们身上杀气太重,老夫若没猜错。你们当是杀手,我是断不会救的。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要医他、除非他不是杀手。”

   “前辈上天有好生之德,晚辈素闻前辈菩萨心肠。请您救救他。”西凉说完,从怀里拿出医者梦寐以求的仙影草。西凉清楚的看到吴忧眼睛一亮。知他心动,接着说,“若前辈医好他,不仅此仙影草、另有五千两白银一并奉上。”吴忧沉思一会,“罢了,可以救他。只是、他必须服用我独门密药‘生生错’。此药可使人忘记一切前尘旧事,仿若重生。这样,他便不是杀手。我会让他成为我的关门弟子,自此他便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包括——那位姑娘。”“什么??”南歌禁不住出声.“你们自己决择吧,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说完吴忧闭上了眼睛。

   南歌感觉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耳边只余一句‘生生错’。“前辈我不再做杀手,我可以留下么。”南歌殷切的问。“绝不可以,服此药者必须置身陌生的环境三年。方可真正忘记。否则前功尽弃不说,服药者也会因记忆暴涨而头痛至死。”吴忧严厉的说。“北望,我该怎么办?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我们才要去过安定的日子啊。他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北望,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我做不到。北望,别怪我……”“南歌,振作点。他忘了你他也是可以重新爱上你的啊。你要对你们的爱情有信心。”西凉拉起哭倒在北望肩上的南歌。

   “前辈,三年后,假若我师弟又重新爱上我师妹。希望前辈莫要从中阻挠。”西凉语气决绝。“如果失去记忆、分别三年,他还会爱上这位姑娘。我自当他们缘分未尽、天意使然。若彼时,他已有佳人相伴,也请这位姑娘切勿打扰。希望姑娘遵守诺言,我既可使他活亦可让他死。”

   三年,只有回忆与希望支撑着南歌。三年,遍寻江南漠北却是全无北望消息。南歌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北望,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直到最近,才传出神医吴忧关门弟子顾忘继承他,成为下一代神医。因医好了武林盟主怪病一举成名。并且妙手回春救得柳家堡大小姐,而后顺理成章传出:神医顾忘情定柳佳人。顾忘即昔年顾北望。

   踏着往事,不知不觉南歌已走出很远。此刻夕阳西下,她正身在江边的一个亭中。再没有人与她并肩看夕阳、泛舟江上。拿出随身带着的北望最爱的箫,再次吹起了他们的曲子《秋千索》。

   顾忘给九王爷诊过病,便缓步走在路上。“明天应该再加一味药……”一阵箫声打断了他的思索。箫声凄美清丽,从未听过的旋律却给他一种极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的觉得亲切与温暖。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太快了他抓不住。顾忘略一迟疑,便举步朝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于是便看到了那个倚栏吹箫的黑衣女子,这背影也给他一种熟悉感。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象现在这样静静的站在身后看着她。南歌转过身,便撞进一双深深的眼眸。那个青衣卓然仿若临风的男子,不是她思之若狂的北望又是谁。四目交错,南歌抓紧了手中的箫,眼中闪过多种思绪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触到北望冷然淡漠的眼神,她便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了。顾忘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眼里纷繁复杂,似有惊喜与柔情亦似有幽怨与伤心。似欲语还休。他有点莫名其妙,他确定他不认识她。

   于是抱拳向前:“姑娘在下无意打扰,也不懂吹箫。只是路过听闻你这箫声悠扬清丽,敢问姑娘此曲何名。?哈哈那女子听他说完便放声大笑不顾形象那种。仿佛他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好一个从没听过,好一个不懂吹箫。”过了一会突然道:“你幸福吗?”顾忘本以为她会告诉他曲名,没想到她却蹦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顾忘愣住了,“告诉我,你、幸福吗?”那女子依旧问。顾忘认真想了想,他是无忧谷少主。是神医。有人人歆羡的名望又有如花似玉的未婚妻。生活平淡却安逸富足。这当是算幸福的吧。

   顾忘眯了眯眼睛,“我想我是幸福的”那女子一怔却立即笑了。“你听好了此曲名《秋千索》,外子作的词我谱的曲。本是琴箫合奏。”说到最后眼里似有泪光闪过,可是马上又恢复了自然。然后死死盯着他,让顾忘感觉怎么感觉好象对不起她呢。顾忘还来不及细想他怎麽会有这种想法,便被迎面飞来的箫打中,顾忘会的仅仅是防身的功夫而已,急忙向旁边闪去,却依然没有避过。而那女子似是武功极高。也不俭箫便扬长而去。

   顾忘摇了摇头,哭笑不得。此女莫不是神经有问题,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打人的。也不知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不然到可以给她瞧瞧。

   南歌一直是笑着的,流着泪笑着的。他,不是北望。真的,不是。

   南歌从江边回到师父在京城的住所时,已是明月朗照。看她回来东梨忙张罗去热饭。“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南歌笑着看向东梨西凉,“我回房了哈”南歌转身走了。东梨推开南歌的房门,便看到她无精打彩的倒在床上。南歌看到东梨进来,急忙把手里的丝帕塞进被子。然后若无其事的看向东梨,“阿梨你怎么来了,”“南歌,”东梨走过来坐在床沿,拉过南歌的手。“我们去找北望吧,然后和他说清楚。”“说不清楚”南歌眯起眼睛,“怎么会说不清楚呢,等他想起来了,自然不会要那个劳什子大小姐了,你们还会和从前一样幸福的."东梨急急道."阿梨,你确定他不会把我当神精病?你确定他会想起来?你确定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南歌眼神灼灼盯着东梨,"可是南歌,你放不下他。”阿梨用手拢了下南歌乱了的发。“阿梨他很好,我不想打扰。就这样看着他幸福,我就很幸福。”东梨走后,南歌拿出之前塞在被子里的丝帕。竟然有殷殷血迹。

   自此。南歌仿若真的过的很好,偶尔还会和东梨西凉开个玩笑。甚至还接了任务,要知道三年来南歌从未接过任务。只是待在沧山顶。当然师傅每天都会去看她。可南歌并不领情。。东梨西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南歌就发现东梨不对劲。时不时用眼睛瞟西凉,还欲言又止的。“这是想说什么,怕西凉不让或是碍于西凉在场,不敢说。”南歌淡笑着摇了摇头。

   看到晚上东梨推门进来,南歌一点也不意外。丫头,来坦白了。东梨慢吞吞走过来,“南歌,我……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傻丫头,咱们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我偷看了师父给西凉的信:说有人花钱请碧云天杀北望,师父猜是因为北望解了六王爷给九王爷下的毒而得罪六王爷,所以才惹来大祸。师父推掉了。可是碧云天不做别的杀手组织也会做的,北望……怕是有危险”阿梨小心翼翼的看着南歌。南歌只觉血气上涌,嗓子一甜。却硬生生咽了回去。依旧冷静的问,“什么时候的事”“今天中午”阿梨答道。“奥,明天咱们去通知他,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南歌拍了拍东梨肩膀。“好吧。”东梨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南歌房间。南歌怎么反应这么平淡呢怪异……

   确认东梨回了房间,南歌便潜到书房,偷偷拿走师父写给西凉的信。又施展轻功向顾忘医馆飞去。顾忘看到一个月前江边见到的,那个奇怪女子傍晚时出现在他房间,着实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南歌什么也没说,走过去把那封密信给了顾忘。(当然只是关于刺杀的部分)顾忘看后大惊,信中提及很多事很多信息都属实。尤其他给九王爷看病的情形,都丝毫不差仿若在场。那么刺杀他也当属实。此女虽奇怪的很,可她身上并无杀气与敌意。相反确让人信任。

   “多谢姑娘,呃……是夫人。若逃此劫,顾望必登门拜谢。”顾忘朝那女子深深鞠了一躬。“还请夫人速回,这里不安全。”“不必”南歌摆了摆手,“我有一个方法可助你逃过此劫,给我找一套你平常穿的衣服。”顾忘依言找了,待南歌换好衣服出来,顾忘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这……这一模一样的脸,连神情动作都那么象。活脱脱另一个顾忘。“我呢,在这里替你,你现在马上走。”南歌开口。“那怎么成,想都别想。我是断然不会那么做的。夫人还是快些离开吧。”顾忘朝门口扬了扬手。“我武功比你好很多,他们杀不了我。等你脱身了,我就变会本来样子。不就结了。”南歌索性坐在桌边喝起了茶。“顾忘与夫人仅一面之缘,怎可让你替我冒如此危险?”“少罗嗦,”那女子似是极生气,“我只是闲着无聊,想和他们玩玩游戏而已。并不是为救你,明白??”说着南歌便不耐烦点了顾忘哑穴,并把他易容成一个驼背老者。凭谁也不会认出,这就是雅人无双的神医顾忘。

   南歌拉着他,便出了门。“大爷,您慢着点。您这病好了,您不用再来了。”然后雇了个马车,“小哥麻烦送这位大爷去高老庄”然后硬把他扶上了车。目送北望离去,南歌松了口气。北望,再见了。泪又一次落下,北望,就让我的泪水为你以后的幸福路程送行吧。

   南歌躺在北望的床上,感觉被子里全是北望的气息。死在这里,真的不错。追杀令一出,追杀不止。这次不成下次。下次不成下下次。除非雇主撤令或那个人死才终止。而想让六王爷撤令是不可能的。只有、顾忘死。

   终于在子时,南歌等到了她要等的人。当那人将剑刺到她心口的时候。南歌心里乐开了花,然而却又装出惊恐的样子。东梨西凉赶到的时候,便见那杀手又要刺过去。西凉飞身挡住。与那人打做一团。东梨抱起南歌的头。泪簌簌落下。“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我不知道不知道的……都怨我……”南歌艰难的抬手拭去东梨眼角的泪。西凉杀了那人过来,眼睛也红了。“何苦呢丫头”

   这时,一个驼背老者神色慌张的推门进来。西凉立刻拔剑。“别!”南歌出声。那老者正是易容后的顾忘。“夫人,我……”顾忘流了泪,东梨狠狠盯着他,南歌用尽力气抓住她的手,“阿梨,不要……说。我……求你。以顾忘……之名……葬了我。”说完一阵咳嗽。“说什么呢,你会好的。你,你不是神医么,你救救她啊救救她……”

   剑穿透了南歌心脏又涂了毒。顾忘知道她活不成了。他跪了下来,“顾忘与夫人仅两面之缘,却蒙夫人舍命相救。而顾忘却连夫人姓名都不知道。”“你……听好了,我叫……钟……不悔。”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唇边却隐隐有笑意…………

   神医顾忘被人刺杀的消息很快便满城皆知。

   天下似乎极不太平。

   有传言说,刺杀顾忘的杀手组织被人铲平。现场只有两句诗:采菊东篱下,西风独自凉。

   又是一个不眠夜,西凉踏着月色,又一次来到南歌坟前。“南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收了刺杀漠北双杀的定金,又让师傅找北望帮忙,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可是我也知道我们一定会受伤。那样……北望……他,就可以在沧山多留些日子了。却没想到害你至此……”

  ——————五年后——————

   在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一个眉目清明的男子正在逗一个小孩子。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楠儿,你快来看啊,不悔她会叫爹了”。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清丽的女子,也是恬淡从容的样子。“呵呵,她啊,昨天还叫娘了呢。”满脸得意,男子看向怀里抱着的小家伙“丫头不乖,应该先会叫爹爹才是”……

   顾忘觉得人和人的缘分就是那么奇怪,就像他与他的娘子。雅人无双的公子顾忘,当年极是不乏追求者。可是他却偏偏看上了柳家堡大小姐柳亦楠。不为别的只为她病重时她哥喊出的那声楠儿,他觉得有这样美好名字的女子就是他的娘子了。

   还有那个舍命救他的女子,虽然只两面之缘,可是他觉得,他们仿若认识了千百年。对了他现在叫念卿,钟念卿,他的女儿叫钟不悔。

  【完】

   写在后面:至此,颇受争议的《秋千索》,终于完结了。第一次尝试,措辞布局都有漏洞,请看文的朋友多包涵吧。我只能说我尽力了。

   我喜欢的一个作者曾说,可以那样的爱一个人么吗,分分合合不是出自误会,而是出自世事捉弄,无可奈何,但永远那么坚持着,可以那样的爱吗?

   答案是只有小说中才会有,那么。就让坚持变的更彻底些吧。

   《秋千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寂难歌、故北望。

   附上朋友写给南歌北望的诗:

   南风慕雨几年间,歌阕笛歇寄梦边。北院香匙春不复,望断青流故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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